氓之蚩蚩

黑色的星星8【乔楚生&原创男主】

        他们坐着乔楚生的新车去犯罪现场时,车是路垚开的,还有些困倦的乔楚生一路上都只是闭着眼睛,靠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在他们刚出医院的大门的那会,柳三就因为要去处理帮派里的事情而先告辞了。

        他的离开,让原本有些顾忌的白幼宁放松了不少。

        搂着之前在乔楚生仓库里找到的旧本子,白幼宁占据了车的后座。

        充满斗志的她,正以一种富有感染力的语调,讲述着多年前的新月日报记者被杀案。

       “等等……你慢点读,这篇报道,煽情部分多,事实描写少,我还得自己过滤一下,读快了我脑子转不过来,嗡嗡地疼!”

        忍不住打断了白幼宁的朗诵,路垚猛地一打方向盘,在拐过了一个弯后,他把车停到了一条宽敞无人的街道上。

        “你再重头读一遍,普通地读就行,去现场之前,让我把情况好好理一理。”

        从口袋里掏出从乔楚生那里顺来的一个苹果。用手帕擦了两下之后,路垚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对白幼宁讲道。

       “我说三土,你这人怎么不懂欣赏呢?”

          气呼呼把手里的报纸卷成了长条纸筒,白幼宁用它敲了一下路垚的脑袋,然后鼓着张脸讲道:“这可是主编职业生涯中备受瞩目的一篇新闻稿,当年是在上海滩引起了很大反响的!”

         “就这稿子,可是成功地引起了人们对未成年犯罪问题的关注,还催生了不少相关的慈善基金会呢。”

        “真有这么厉害?”将那张已经泛黄了的报纸,从白幼宁手里抢救了下来。乔楚生偏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才坐直身体,将信将疑地问道。

         等他小心翼翼地展开手里的报纸,一行巨长的文章标题就跳了出来,撞进他与路垚的眼睛里,紧接着,这两人的脸上,便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无良商人买凶杀人,正义记者不幸罹难——揭秘惊天血案的背后,凶手竟是未成年?这不就是典型的无良标题党吗?”撇了撇嘴,路垚忍不住对着白幼宁吐槽道。

         ”胡说,震撼人心的标题,可是我们主编从业多年才形成的鲜明个人风格!” 

         “……怪不得你写文章那个味儿!感情都是他教的!”

          无奈地摇摇头,将手里的报纸平铺在方向盘上,乔楚生耐下性子,仔细地将文章前后通读了一遍。

         读完之后,他伸出食指,在文章的末尾处点了一下。

         “不太对啊!幼宁,仅仅凭被害人便脖子上,小于常人的手印就判断凶手是柳风,你们主编是不是太过武断了一点啊……”

         ”怎么会呢!楚生哥,你还是不了解情况!其实当年的被害人董记者,在死前曾偷偷地给主编留下了一封遗书!那封遗书里清楚地讲明了——他如果意外死亡,那必是郭清雇来的职业杀手导致的!”

        “所以当时主编拿着那封遗书,排查了整个上海滩,然后他发现,所有有作案可能且没有不在场证明的职业杀手里,就只有柳风一个人是未成年!不是他会是谁啊!”

      “话也不能这么说!你看看”

        闻言,一没说话的路垚转过身来,他放下了正啃着的苹果,随便在衣服上擦了两把手上的汁水。就抓起白幼宁的手腕,将她的手掌和自己的手掌放在一起,迎着光对比了一下。

      “身材矮小的女人拥有一双小巧的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仅仅把眼光锁定在男性身上,这推理太不合格了!”

       “女人?三土你知道董记者有多高吗?他可是个有高又壮的北方男人,还是被人活活掐死的,身材矮小的女性办不到的吧?”

        “这还真不一定……河仙,上海滩上响当当的老牌女杀手,最是擅长用迷药,遇上她大部分男人都没戏!”打开了柳风之前给的字条。

         乔楚生一边向路白两人展示上面的河仙二字,一边严肃地讲道。

         “一会真对上她,你们两就乖乖回家去,别往上凑了!”

       “别呀!楚生哥,我们没那么弱的!”

        “就是就是!”

         已经初步理清了手头上的线索,又怕乔楚生把自己赶下车。路垚一踩油门,很快地重新发动了汽车。

          在开过几个街区后,他们终于到达了郭清的屠宰场。

        禁闭的厂房门口,阿斗和小宇已经在那边守着了,看见三人下来,阿斗带着弟兄们向乔楚生行了个礼后,便开始汇报案情。

        “乔探长,弟兄们已经把厂子封了,里面的被害人我们没有动她,就等着你和路先生过来呢!”

         “嗯!干得好!阿斗,你和几个兄弟带上枪,去这个地方把嫌疑人河仙带回捕房去问问话,这人是个职业杀手,小心一点啊!”

         “好!探长,还有一件事!这个屠宰场的老板郭清,我们想去抓他的时候,发现他不在家,据他的家人交代,他是昨晚出的门,现在怕是已经失踪了!”

        “失踪了?这孙子,整出的事还挺多!那就再分一队人,去把他找出来!”

         “是!”

            等阿斗和一队巡捕都领命走远了,乔楚生便带着剩下的手下,往屠宰场里面走。

          由于之前白幼宁带人游行示威的缘故,这个屠宰场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开门了。

        走过杂草丛生的空地,他们一行人来到了位置靠里的厂房。厂房外,有一条不大的水沟从旁边蜿蜒而过,初步看来,是工人特地凿来用来清洗牲畜的。      

      让两个巡捕推开厚重的铁门,乔楚生他们终于进到了里面,那里面并不算大,只挂有左右两排铁钩,铁钩下,设有给牲畜放血的血槽。

       这次的被害人就倒在在其中的一条血槽里。

       “被害人是个女的?”小心翼翼地靠近尸体,乔楚生有些讶异地问道。

       “幼宁你上次不是说上海只有你一个女记者吗?”

         “这位董花记者是新入行的了!说起来她就是当年被害董记者的妹妹,估计是想给哥哥讨回公道吧!可惜她不但没有成功,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听了白幼宁的回答,乔楚生黯下眼眸没有讲话。

         虽然屠宰场停工已久,但血槽底部还是结着一层肮脏的血垢,这个可怜的女孩子就无力地躺在上面。

        她身上淡黄的长裙已经被血垢弄脏了,一头乌黑的长发也乱糟糟地糊在脸上。仔细观查了一番死者脖子上犯人留下的指印后,乔楚生冲一边的路垚招了招手。

        “的确是被人掐死的,三土,你来看看,如果没什么发现,我们就把她带回巡捕房吧!这地方平时是用来放死猪的,把死者留在这里也说不过去!”

         “行!欸,我说幼宁,最近拿奖金了?怎么舍得买市面上最新款的名牌香水了!”

         朝乔楚生走过去时,路垚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便笑着推了白幼宁一下:”奖金还剩多少?咱们一会去吃大餐啊!”

       “别瞎说,最近忙着游行呢,不扣我工资算不错的了,还奖金,再说了,我可是从来不喷香水的!”

        “不是你?那还有谁!老乔总不能喷女香吧!小宇也不可能,这里的女人就只有……”

        目光突然落到了地上的女尸身上,路垚想起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性,他摁着自己的胸脯突然觉得喉头发堵,“不行,我先去吐一会!”

         看着路垚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乔楚生无奈地冲小宇使了个眼色,然后追了出去。

        “没事吧?三土!”轻轻地拍着对着水沟狂吐不止的路垚的背,乔楚生轻声问道。

         “不行了!我居然闻到……呕……”

         “谁叫你一碰到名牌就那么起劲呢……好点了没?再去里头看一眼吧!”

          “等等,水沟……”

          “嗯?水沟咋了?”

           “水沟里头有个什么东西,奇形怪状的!你让人捞上来看看!”

           把吐的脸色煞白的路垚安置在一边的石头上坐下,乔楚生回到厂房里叫来了两个巡捕。

        顺着路垚指的方向,两个巡捕下水捞了好一阵,才捞起了一个类似掏耳勺的东西。

         “这和案件有关吗?”攥着那个类似掏耳勺的东西,乔楚生掏出了手帕,将上面的水擦干净后,递给了路垚。

        “我现在还说不上来有没有关系,不过这是个很有意思的东西!”

        眯着眼,将那个小小的金属对着光,路垚煞有介事地讲道。

         “你可拉倒吧!这就是把钥匙,还很有意思呢!也偷懒歇了这么久了,赶紧回去看一眼现场去!”

        “等等,那边石头也不对劲,你让人把石头也翻个边嘛!……老乔,你别拽我!我认真的!那石头……”

        就在路垚正手脚并用地想弄掉乔楚生攥着自己胳膊的右手时,尸检官小宇的及时出现搭救了他。

        “乔探长,大发现!我在死者颈部的皮肤组织上,发现了一点风仙花汁液的残留,这与之前我们未侦破的报童方玉被杀案的凶手留下的不明红色物质相吻合。现在可知这两起案件是一个凶手所为,还能初步判断出,这名凶手未女性!”

       “干的漂亮!”放开了挣扎个不停的路垚,乔楚生赞许地拍了拍小宇的肩膀。

        知道河仙八成就是凶手的乔楚生,最后压着不情不愿地路垚草草看了一圈现场就收队了。

        在巡捕房办公室里,乔楚生和路垚白幼宁一道焦急地等着阿斗把嫌疑人给带回来。

        又过了几个钟头,等他们都吃完晚饭了。被派出去的阿斗才终于和兄弟们,带着一具尸体回到了巡捕房。

        “郭清死了?”看着屠宰场老板的那张狰狞变形的脸,乔楚生愣住了!

       “尸体是在哪里发现的?河仙人呢?”

        “人没找到,尸体就是在她屋子里找到的!知道是职业杀手,兄弟们都很谨慎!她家的锁也很复杂,我们好不容易破门而入,就发现郭清死在里头了!知道河仙有重大嫌疑,我已经部署了一部分弟兄在街上搜人了!”

        “……这案子,前前后后出现了三具尸体了!怕是不简单!小宇,辛苦你,连夜赶一下董花和郭清的尸检报告了!三土,我们去河仙家看看!”

       “好!”已经把白幼宁给送回了家,路垚答应乔楚生后,两人就开车去了河仙的家里。

        等到天已经黑透了,他们才到了这位上海滩上名声响当当的女杀手的宅邸。

       那是一栋带有明显的徽派风格的建筑。最前面的两扇红木大门已经被先来的阿斗等人给卸了下来。在进去之前,路垚弯腰仔细研究了一番大门上那把精致的中式挂锁。

       “老乔,这锁有点意思!你说今天我捡到的是把钥匙,那是不是就是开这种锁的?”

       “不是!这锁算什么?知道三出阙吗?”

         “唐代最高规格的阙楼?”

          “啊,也是道上对最难开的一种锁的称呼,那种锁,从外观上看是没有锁孔的,想开它一共要用到原装的三把钥匙,缺一不可!你捡到的,就是三出阙中,开第一阙的钥匙!”

      “这么有意思?那我还真想见识一下!”

        “有机会带你见识,现在小心点啊!虽然河仙不在这,难保她家里没有设点什么机关陷阱什么的!”

        “这么吓人的?”攥紧了手电筒,路垚自觉地躲到了乔楚生身后。

        夜色中,他们小心翼翼地穿过了圆栱门,绕过照壁,进入了屋子的正厅。

        正厅的墙上悬着一张花鸟图,图下是一个方桌与两把木椅。

       啪地一声,打开灯,路垚照例观察了一番方桌摆着的白瓷瓶和西洋镜,然后感叹道:“河仙居然用的起宋代的白瓷和清代的珐琅镜,老乔,当杀手那么挣钱啊!”

       “分人的!顶级杀手挣钱,像河仙这个级别的,虽然资格老,但是近几年接单少了,也赚不到这么多!”

        “哦!那她肯定是找到别的路子来钱了!谁?”突然瞥见侧边的门内有人影一闪,路垚赶紧大叫了一声。

       见身边的乔楚生迅速冲黑衣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路垚犹豫了一会,也跟了上去。

       徽式建筑内走廊悠长且曲折,跑在前面的那个黑影虽然跑得不快但十分熟悉地形,不一会,就把乔楚生和路垚两人甩在了后头。

       “老乔,别跑了,追不上了!”拍拍扶着栏杆喘气的乔楚生,路垚说道。

         “妈的……早知道就让阿斗带一队人来外头守着了!这样,她一时半会不会回来!现在我们先开车回去,让阿斗派人来,按身高估算,刚刚那黑影八成是河仙,她既然肯冒着风险回来,就说明这宅子里,必然有她在意的东西!我们干脆将计就计,布个局,来个瓮中捉鳖!”

       “好!就这样!”

          知道自己刚刚和恐怖杀手打了个照面,路垚还是有点后怕的,在和乔楚生一起坐上汽车后,他又看了黑漆漆的宅邸一眼,才开车离开。

        等两人回到巡捕房,小宇的初步验尸报告也赶了出来——董花死于23个小时之前,郭清死于7小时之前,在郭清的脖子上也提取到了风仙花的汁液,经过现场遗留凤仙花汁液的比对,基本可以确定方玉案,董花案,还有郭清案的凶手是同一人。

        另外,让人注意的是,在郭清的胃部,小宇发现了一枚奇怪的钥匙。

       “这个钥匙也是开那个三出阙的?”用镊子夹起来小宇取出的钥匙,路垚将它凑到灯下问乔楚生。

        “不错,是开第二阙的钥匙!”

         “有点意思啊!我们来梳理一下,钥匙一共有三把,第一把在董花陈尸现场的水沟边上,第二把被郭清吞进了肚子里!根据钥匙被吞进肚子里的行为来看 ,郭清是那把钥匙的保管人的可能性较大。也就是说,他们极有可能是一人保管一把钥匙!”

         “一人保管一把钥匙,用得还是那么高级的锁!肯定是藏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巡捕房通缉令都发出去了,河仙还冒险回来,我看那东西八成就藏在在她的屋子里”

       “看来关键就是最后一把钥匙了!目前已知的案件的涉案人一共有四个,除去郭清董花,就是方玉,河仙了!老乔,你觉得第三把钥匙会在谁手里呢?”

       “不好说!那要去翻翻他们几人的档案了,找出有交集的三人才行!”

        “有道理,方玉的那个邻居老头也要再审审!老乔不早了,咱们明天再查吧!明天一早,我翻档案,你审邻居!”

        “好!”

           他们约定好后,就各自回去休息了。乔楚生是枪伤未愈,仍去了医院,路垚则是开车回来家。

        回家后,躺在床上的路垚一直翻来翻去地睡不着,因为最近遇到的这个离奇的案子一直刺激着他的神经,好不容易略睡了一会,熬到天亮。

         路垚就开上车去接乔楚生了。新的一天,干劲满满的两个人到了巡捕房,便很有默契地分头行事了。

         难得这么有干劲,路垚翻了一上午的档案后,居然忘了吃午饭。

          直到乔楚生过来敲档案室的门,才把他从思绪里唤醒。

         “怎么样啊?”靠在桌子边上,乔楚生问路垚,“发现什么东西没有?”

          “有也没有,他们四个人最近几年都没什么明显交集,但是上海滩就这么大,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交集!” 

         “不是完全没有就好!你这结果比我那边好多了,三土你不知道,我可是被迫听了一上午的方玉成长史!老人家说话总是重复,还颠三倒四的,现在我别的没记住,就记得他小时候养的狗叫什么了!”

        同情地拍了拍乔楚生的肩膀,路垚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肩膀,“算了,下午再看,先吃个午饭去!最近总听说闸北新开的哪家餐厅,佛跳墙不错……”

        “佛跳墙啊?等破案了我一准请你吃,时间紧急咱们就去捕房边那家葱油面摊子上对付一顿!”

          “那怎么行,老乔你这是虐待员工啊!”

          “快点吧!不行给你再加一笼屉包子!”

             看着路垚咋咋呼呼抗议的模样,乔楚生挂着笑容和他一路推搡着出了警局的门。

         就在两人正打算进葱油面的铺子时,才发现常来的这家店门口,已经被几个人堵了个严严实实。

        “杜十?你这是几个意思啊?”发现来人居然是青龙帮里和自己一直不对付的杜家老十,乔楚生的脸色不太好看。

       “四哥,兄弟我也没什么意思,就是大家毕竟是江湖中人,河仙她是杀手,自由她杀手的道,四哥虽然入了捕房,也不好感觉杀绝不是?”

       “呵!可以啊!几天不见,开始教我怎么做事了,还带这么一堆人来!我不答应还打算办了我呗!”低头笑了一下,乔楚生舔了一下自己的后槽牙。

      过了一会,在他再次抬起头时,眼神就变得十分锐利了。

     “给我抓起来!”随着乔楚生一声令下,原本跟在杜十身后的黑衣打手,直接上前,把来找茬的杜十给捆了起来!

        “带着我的兄弟来堵我,杜十你真是长本事了!”一拳砸在杜十的腹部,乔楚生冷声讲道。

          “把他带回去,关到堂口的黑屋里,叫六子好好伺候一番!”

        “是!”

         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被背叛的杜十直接被自己的小弟们堵上嘴给拖走了。

        经历了这一场风波,知道乔楚生心情不好的路垚也不闹腾了。他乖乖坐到位子上,吃着乔楚生给他买的葱油面和叉烧包。

        “我吃好了,咱们走吧!”在消灭了三碗面后,路垚擦擦嘴,对乔楚生说道。

         “吃好了?这包子你怎么就吃了一个呢?三土你不是最爱吃这家的叉烧包了么?”

         “不是,今天这包子不怎么新鲜!”

           “不新鲜?”乔楚生闻言也夹了一个,尝了两口后,发现包子里头的馅料的确不新鲜。

         “真的对不起啊!四爷,都怪我不该贪便宜,去买郭氏屠宰场的猪肉,他们家的肉一直就不怎么好!平时大家都不买他们家的肉的……都怪我一时想不开,以后不敢了,四爷不嫌弃,小店请您吃一年的包子!”

        “不用!多大点事,你和我们仔细说说那郭氏屠宰场的老板可是郭清?”

        安抚了一下战战兢兢敢过来道歉的老板,乔楚生问道。

      “是,是他!”

       “老乔我找到他们的交集了!”听了老板的话,思索了一会,路垚突然眼前一亮。

        “我找到郭清,董花,还有河仙三人的交集了!老乔你发现没有,他们三个人都太有钱了!你看河仙只是个半隐退的二流杀手,却有那么一栋大宅子,董花只是个小报记者,却用的起法国进口的香水,还有郭清,明明屠宰场的肉基本卖不出去,却是一副成功商人的模样!”

         “只要接下来我们能找到他们共同的生财之道,就一定能破获这个案子!”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查啊?”

           “去董花家里,听幼宁说,他们兄妹关系极好,按理说,几年前他哥被杀死,她就应该被踢出了这个利益链才是。但是她明显还在从中获利,那肯定是她哥在死前把筹码移交给了她!”

        “好!三土,我有种感觉,这件事可能和鸦片有关,一会我们去董花家查的时候,可以留意一下这方面!”

       “老乔,你为什么这么说啊?”

         “我们家老爷子痛恨鸦片,所以也不让手下人碰。刚刚来找茬的那个杜十,偏偏是个瘾君子,想过烟瘾,他只能走偏门弄鸦片,一个河仙不值他和我翻脸,不过如果切断了他的鸦片供给渠道,这事他倒是干得出来!”

        “原来是这样!”冲乔楚生点了两下头,路垚在他付了面钱后,便先去发动了汽车。

        两人到了董花家里后,便是一顿翻找,几个小时后还真叫他们找到了一张藏在画框里的地图与一张清单。

        那地图上清楚地画出了在郭清的屠宰场地下,有一间用于种植罂粟,提炼鸦片的密室,根据落款,他们发现这张而地图的绘制者正是董花的哥哥——董林。

        而那张清单上的内容则是鸦片售卖的运作链,由郭清种植生产,交给河仙秘密出售。

     “上海滩的鸦片销售权老早被几个大佬分割了。他们这种私下售卖的方式一旦被发现,绝对会被各帮派就地抹杀。”

        拿着那两张纸,乔楚生一脸凝重地讲道。

       “就是这样,董花才能以此为要挟。在郭清与河仙哪里分的一杯羹!这下谜题咱们解开了一半,老乔你说,几年了,这几人的利益链都如此稳固,为什么会突然破裂呢?”

        “不清楚!反正按清单上所述,是由河仙负责储存赃款的!按现在的情形推断,估计是分赃不均才杀了郭清吧!这么看那她那里肯定有大量现金,要跑路她绝对舍不得那些钱!阿斗他们已经在河仙家守着了!我们先回去睡一觉,明天准备翁中捉鳖!”

        “行!”知道案子进入尾声了,路垚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因为他今早把外套落在巡捕房了,所以在乔楚生回到医院后,路垚又去了一趟巡捕房。

       “路先生,乔探长呢?我有重大发现向他汇报!”

         拿上了外套就要离开的路垚在门口撞上了捧着验尸报告的小宇。

       看着小宇难得地露出了一副激动地样子,路垚也来了几分兴趣。

        “乔探长回去了!你发现什么了?和我说说呗!”

         “我发现董花在被害时已经怀孕了!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方玉的骨肉!”虽然乔楚生不在,小宇有点失落,但他还是原原本本地把自己的发现告诉了路垚。

       “什么?她怀孕了多久了?”

         “不久,刚刚一个月!”

          “……这真是一出惨剧啊!”将外套穿上,路垚走出了警局。

         他刚刚还在疑惑为何三人的平衡会被打破呢,却不想现在就有了答案。

         “三土!起来了!河仙抓到了!”第三天的早晨,路垚是被乔楚生喊醒的,他睡眼惺忪地爬了起来,钻进了乔楚生的汽车。

       等到了河仙的宅邸,他们首先看见了几个被迷晕的巡捕,在知晓兄弟们无大碍后,乔楚生带着路垚来到前厅,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河仙。以及几根从她身上搜出来的雷管。

        “这就是河仙?”望着瘫坐在地上,不断挣扎的老妪,路垚问道。

         “对呀!你看看她脖子上挂的那个,就是三出阙最后一把钥匙。他们每次分赃,都要用三把钥匙打开金库呢!你不是好奇三出阙吗?找到金库,就能见识一下了!”

       “那有什么难得?”小心翼翼地摘下河仙脖子上的钥匙,路垚在前厅转了一圈讲道。

        “这屋子里,宋代的白瓷,清朝的珐琅,红木的桌子,梨花木的椅子,却只有这副花鸟图是赝品,为什么呢?因为它不是装饰,而是掩饰”

         唰地一声撕下花鸟图,路垚伸手一推,果然看见原本光洁的墙壁转了一圈。露出了被一把没有锁孔的铜锁扣着的一个小柜子。

         “老乔,看你的了!”从怀里掏出三把钥匙 ,路垚伸手冲乔楚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破案呢,给你欢实的!”脸上还带着笑意,乔楚生接过了三把钥匙。

        之见他先把带钩子的那把插入锁头部分,一使劲,直接掀起了半块黄铜锁面,掀起半块锁面后,露出的铜锁的截面上有一个小孔,乔楚生端详了小孔一会,插进了第二把钥匙,这时候他的手很稳,捏着那把极细的钥匙逆时针转了好几圈后,锁的下半部分也应声而落。

       这时,三出阙才真正露出了里面的那块子锁。子锁的锁孔是开在侧边的,拿出最后一把钥匙,插进锁孔里,微微用力后,路垚发现自锁居然是以上下分离的方式掉到了地上。

        “有意思,这锁还能用吗?”拣起地上的三出阙,路垚兴冲冲地问道。

        “可以啊!就是组装起来也麻烦!有兴趣你拿回去玩呗!”

       “那行!”把所有零件揣进兜里,路垚开始眼巴巴地看着眼前的金库了。

         “老乔,你说河仙怎么都放不下的金库,里头能有多少钱啊?”

        “不清楚,要充公的啊!你也就能看看!”

          迎着路垚渴望的眼神,乔楚生拉开了柜子的门,这时他们两才发现,柜子里头全是黄澄澄的金条。

           “哇!鸦片这么挣钱啊!”被惊讶的合不拢嘴的路垚窜到了河仙的身边。

        迎着那人像是要杀人的目光,路垚咧嘴一笑:“那些,肯定是不会还给你的!不过方玉被杀的手法我还没想明白,你如果肯告诉我,我个人承诺,让你和那些金条到个别怎么样?”

       “……我把他摆成抱膝的模样,直接丢到了屠宰场的刀床上,一下,就断成了好多截……”

        “呃……”听完了河仙的话,附耳过去的路垚顿时脊背发凉,他在兑现了承诺,让河仙最后一次抚摸金条后,立马让人把这个恐怖的女人给带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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